【冰秋】寄秋书
《倒戈》无料里的文,下附抽奖地址。非常非常开心能和各位有才劳斯一起出无料,我后腿拖得很严重……一直不好意思发文,但现在转抽都出来了我还是硬着头皮发叭。
以冰秋二人的两个视角写的,冰妹苦逼暗恋史,我最喜欢这种调调了(。沈老师视角:《与徒说》
〈抽奖地址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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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冰河觉得脸有些痒,挠了挠脸,一挠就挠醒了瞌睡,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眼前却是一片黑蒙蒙,他唰地坐起身来。
预想中的敌人没有出现,而是脸上的有东西滑落下来,摊在他膝盖上,正被风哗啦啦地翻着。
是本书,仔细一瞧,还是他今天刚买回来的菜谱。
把瞌睡虫赶跑后,洛冰河想起来自己原先是在竹林里翻菜谱,思考给沈清秋做什么菜肴比较好。今日天气很好,微风和煦,于是顺理成章的,他舒服地睡着了。
洛冰河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睡着了,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过做饭的时间。他抄起菜谱就往竹林外赶,刚好遇见路过的宁婴婴。
宁婴婴抱着一摞书,奇怪道:“阿洛你怎么急匆匆的?”
洛冰河看见了救星,“宁师姐,现在是几时了?”
宁婴婴摸不着头脑,“寅时啊,阿洛你……”
她瞥见洛冰河怀里的菜谱,恍然大悟道:“噢……阿洛你是练功法练得忘我,忘记给师尊做饭了吧?”
“啊?”洛冰河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怀中抱着的菜谱,为了防止沈清秋念叨他练功法不认真,他把菜谱的封面做了个伪装,名字也万无一失地改成了功法名。才睡醒洛冰河脑子还有点懵,反应过来后,他赶忙含糊过去,“是……是啊,我真大意,我现在去给师尊做饭。”
洛冰河跑的很急,宁婴婴还要说什么,洛冰河已经跑远了,完全没听到。
急急忙忙跑到厨房,关上门后,他用手中的菜谱狠砸自己的脑门。
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给忘了?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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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冰河收拾余下的碗筷,心中沮丧着。这顿饭沈清秋吃了将近半个时辰,他看得出来沈清秋兴致不高,勉强吃完后还要耐着性子鼓励他:“你手艺是越来越精进了。”
心里蔫蔫,他面上还是点头道:“师尊……喜欢就好。”
沈清秋执起折扇正要离开,想到什么又坐了回来,道:“冰河,这次你需下山一趟。”
是有除魔卫道的差事要交给自己了,洛冰河正色道:“师尊请吩咐。”
“你拜入清静峰已久。你天资聪颖,为人勤奋,修为大有长进,为师座下弟子少有能及你的。平日里为师有心磨砺你,念你尚小,交予你的任务多半是处理一些杂事。如今为师想给你分配一个具有挑战性的任务,你愿意接吗?”
沈清秋声音温和,说事也是娓娓道来若山间清风那般温柔。洛冰河心平静下来,“弟子定当竭尽所能。”
沈清秋弯起嘴角,似是满意,“尽力而为,不可勉强。”
“有一猎户在苍穹山山门前跪了许久,惊动了掌门师兄,一问才知事态严重。猎户以打猎为生,可不知怎的近来能打的猎物非死即伤,且伤口不似人为。他觉得事有蹊跷,特此请求修仙门派施以援手。”
洛冰河明了,“师尊可是想弟子帮助猎户?”
沈清秋摇扇点头,“正是。”
“此事容易,师尊只需安排就好,不用过问弟子意见。”
洛冰河敏锐地察觉到,说出这句话后,沈清秋的目光凝了下,指尖按在扇柄上隐隐发白,但还是镇定道:“……可当真?”
洛冰河不假思索地回答,“当真。”
只要是沈清秋愿望,他都会去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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宽阔的大道上,马匹车辆已准备好,已经安排好了的弟子也都一一来向洛冰河禀报,只有明帆还瞪着眼睛不肯过来,心胸狭窄一如当年,一口气左右怎么都出不来。
洛冰河笑着给马顺鬓毛,也不跟明帆计较,只是随口一问心中的疑惑:“师尊既不来,为何还要备马车?我等何人去乘坐?”
宁婴婴歪头:“阿洛你不知道吗?”
明帆这回可来劲了,“哼,洛冰河,你不要以为这两年得到师尊赏识就真的可以爬到顶了!师尊没告诉你柳师妹要来就是最好的证明,他才不放心让你安排柳师妹呢!”
洛冰河理毛的手一顿,“……柳师妹?”
正说着,一道身姿婀娜的倩影骑马而来,纱衣轻盈若烟,背后水色宝剑的剑穗迎风飘摇。
柳溟烟翻身下马,向清静峰众人点头致礼。
明帆拱手道:“柳师妹,师尊恐你行路颠簸,便备了马车,请柳师妹上去乘坐吧。”
柳溟烟正想回答,却感受到有道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,令人有些不自在,寻找一圈发现那目光来自洛冰河。
柳溟烟秋水色的眸子探究般地轻眨,随之而来的片刻风情也令洛冰河如梦初醒。洛冰河为柳溟烟掀开车帘,“师妹既已来便上车吧,路途遥远艰辛,还是师尊考虑的周全。”
尽管过往的事还历历在目,洛冰河片刻也不曾忘,但此刻洛冰河也拿不准这辆马车是不是他曾与沈清秋同乘过的那辆。
他只知道他不希望它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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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溟烟最终没有乘坐那辆马车,尽显谦和之态。而一群人拖着辆马车不坐,也是挺奇怪的,所以乘马车之人换成了相对柔弱的宁婴婴。
洛冰河没有想通为什么柳溟烟会来,若是想增进清静峰弟子与其它峰弟子间的情谊,为何单单只有柳溟烟同行?想起方才自己失态没有控制住目光,他现在都极力克制着不去看柳溟烟,不知道如何挑起话头。
沈清秋说过,不许对女修失礼,这是冒犯。
长吁一口气,洛冰河想,自己还是摸不透沈清秋的心思。
清静峰常年翠竹横生,一片绿意盎然,花不是没有,而是很少群聚而开。此刻下山来,一路鸟语花香芬芳馥郁,马车里的宁婴婴都察觉到了。
“阿洛,你看那朵紫色的花,好好看!”宁婴婴掀开车帘,一双晶亮的眼眸透着真心的喜悦,诚挚可爱,分毫不作伪。
只是洛冰河仍在思考沈清秋的心思,没有注意到她。
宁婴婴与洛冰河关系亲近,见洛冰河不理他,也就耍性子般地去扯洛冰河耳畔的头发,“阿洛?你怎么不理我?”
仿佛三月春的柳梢过水,那一缕不经意间的温柔晃碎了光里的幻影,只隐约可闻一句随心的低叹,在那悠然闲适的日子里——
——“冰河,你头发上有竹叶,为师帮你取下。”
洛冰河猛然抬手抓住那道稍纵即逝的温柔,却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一只纤细的手腕。
气氛一时凝固了。
柳溟烟礼貌性地移开眼睛,宁婴婴不知所措,明帆像要跳起来殴打洛冰河。
洛冰河讪讪放下宁婴婴的手臂,歉然道:“对不起,宁师姐,我方才在想
事,不是有意冒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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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山之前洛冰河对自己接手的任务做过一番调查,这片森林里的猎户并不少,但并没有其它猎户有伤残,种种迹象表明伤害动物的东西对人类并没有兴趣,所以此行只需多留神便可以保障自身安全。
但洛冰河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。
一行人行至溪边,刚好走的有些乏,明帆提议停驻在此小憩一会儿。宁婴婴觉得自己风尘仆仆灰头土脸,蹲到小溪边掬水洗脸。柳溟烟摘了几片叶子询问道:“有人需要水吗?我帮忙取水。”
一群人乐呵呵地想要接受,但是碍于面子还是强撑道:“柳师妹,我们自个儿来吧。”
果然,柳溟烟客气地回应:“不用,举手之劳,我来就行。”
柳溟烟步子轻移到溪边,就要弯腰以叶取水时,洛冰河忽然喊道:“别动!”
这一声威吓力十足,是真正察觉出危险后脱口而出的警告,让人下意识就真的停住了动作,柳溟烟反应极快,已抽出佩剑准备应敌。
明帆坐都还没打好就逢突变,跳起来道:“发生什么了?”
“柳师妹离宁师姐远一点!”话刚说至宁师姐,本在一旁掬水洗脸的宁婴婴忽然暴起,五指成爪攻向离得最近的柳溟烟,还好柳溟烟早已进入状态,为避免伤到宁婴婴便以剑柄挡去攻势。
洛冰河欺身上前隔在柳溟烟与宁婴婴中间,宁婴婴出招毒辣步步指向洛冰河要害,洛冰河虽对付得游刃有余但为了不伤到宁婴婴施展的格外局限。
“柳师妹!”洛冰河只喊这一声,不明所以,但柳溟烟却心领神会,手中本用来取水的叶子瞬间化为齑粉洒向宁婴婴,宁婴婴异常血红的双目有了片刻晴明,闪身后退到一旁不停咳嗽,柳溟烟没有片刻迟疑,向宁婴婴颈间挥去一道掌风,宁婴婴便已瘫软在地。
整个过程其实只有一瞬,面对突变实战经验不足的弟子还有些面色苍白,“宁师姐为何会突然暴起?”
洛冰河扶起宁婴婴给她传送适当的灵力,“方才我闻见一丝血的味道,虽然微弱几乎不可闻但的确是有的,混在水里,方圆几里又没有死伤,着实奇怪。而宁师姐碰到了水,所以……”
明帆不解,“哪里有血的味道?”
洛冰河不想解释,总不能说因为他修习魔族功法五感灵敏于常人吧。正待敷衍过去,一名弟子又弱声道:“可是……我看见柳师妹也曾碰到水了的。”
洛冰河神情骤变,果见柳溟烟一只手也化为腥红色已作出攻击之态,洛冰河将宁婴婴往自己怀里带想要护好她,却不想宁婴婴蓦地张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,速度太快来不及挡,她一掌劈向洛冰河心口。
先前保护宁婴婴的举止,反而成了自己送到了刀下的愚蠢之举。
洛冰河本不是只接一掌就受伤的体质,奈何这掌还灌输着一股腐蚀性极强的辛辣之意,胸口接下一掌时洛冰河几乎是立马就喷出一口血,心口俱震几乎眩晕。
……还是自己的经验不够啊。
若是师尊在,师尊会怎么做……
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,白光交错间他看到一道青影从天而降,风仪清逸若寒竹,连带着被血腥味沁暗的神思也晴明了一瞬。
师尊……是你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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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香,好舒服。
洛冰河熟知这种香气,不是莺莺燕燕的脂粉味,而是清风翠竹间的一缕轻烟,飘飘然然令人魂牵梦绕。
洛冰河曾试探性地问过宁婴婴,有没有闻见师尊身上的味道。宁婴婴说当然,师尊爱干净衣物常换,身上味道都清爽异常。
不是这样的。
那是只有他能嗅到的气息,古朴清浅,萦绕终日,仿佛一不小心跌进竹林翠海里,幕天席地,被柔软的青草抚慰着脸颊,夏日蝉鸣,飞鸟啼吟。
洛冰河几乎是眷恋这股令人安心的气息,幼时只有母亲将他护在怀里时他曾安心过,不想有一天能在清静峰重新找回这份安心。
他舍不得睁开眼,但他想看到那个人。
光影混作一团,摇晃成星光斑点,那人的面孔几乎看不清,嘴边温和的笑却明朗如昼。他抬手抚向洛冰河的额间,拂去他额前的根根发丝,说了句什么,洛冰河没听清。
洛冰河发现自己无法发声,胸口和喉咙还在隐隐作痛,只能吐出吚吚呜呜的几个音节,破碎不已,窝囊不已。
那人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抚摸他,声音是浸在水里的温吞——安心睡吧,安心下来,一切都会变好的。
洛冰河被这样的温柔逼的几乎悲戚落泪。
如果这不是梦就好了。只是作为梦魔的亲传弟子,洛冰河清楚地知道,他此刻是在自己的梦中。
如果能和沈清秋被永远困在这样的梦里,该多好。
他无比清醒,看着自己渐渐沉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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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冰河刚醒来,发觉自己躺在的床榻上,盖着温暖的被褥,枕边还放着清心提神的香囊。这本该是极其舒适的环境,洛冰河只觉得身边空空荡荡。
他揉揉太阳穴,准备翻身下床,手却触碰到一样东西,是沈清秋平日里用的那把折扇。
明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洛冰河执着折扇发呆,想到沈清秋临行前的叮嘱,明帆撇撇嘴道:“该吃药了。”
洛冰河抬眼看他,明帆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他听洛冰河问他:“师尊呢?”
明帆一听他提沈清秋就来气,沈清秋像是被洛冰河灌了迷魂汤一般,洛冰河只是受个伤便惹得沈清秋草木皆兵地去闭关了。
“师尊师尊师尊,你就知道师尊,那你知不知道师尊因为你去闭关了?!频繁闭关容易走火入魔的你懂不懂?”
“多久?”
“我怎么知道?总之你给我把自己照顾好了,我才没空理你!”明帆把药碗砸到桌子上甩袖离开。
“多久……”洛冰河还在喃喃。
他不是在问沈清秋要闭关多久,而是在问他要多久才能见到沈清秋。
这样的念头无法掐断,刚醒来就存在着,泉涌般地敲击心脏,一下扣一下的疼。
什么别的他都不想要,他只想见到沈清秋,想听他说话,想看他的眼睛。
洛冰河是几乎是滚下床的,他还衣衫凌乱着,像是不要命了地跑着,往有沈清秋的方向跑着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却又好像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那些感情不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是如何产生的,而是发觉的时候早已浓墨重彩。
天道不公,为什么要让他产生这不容于世有悖于常伦的感情。先让他在情感上得到慰籍,再让他从灵魂上说服自己。
洛冰河跑过蜿蜒的小路,跑过清幽的竹林,跑过无尽的阶梯,成的片景色像雪幕一般一晃而过,徒留道道白光。
离灵犀洞越近,就离沈清秋越近。
洛冰河被这样的想法逼得喉咙发痛,想大声呼喊,出声却尽是是嘶哑。
终于跑至灵犀洞前,把守的弟子见洛冰河气喘吁吁脸色涨红,以为有什么急事:“为何行色匆匆?”
洛冰河急喘道:“我要见师尊……师尊……”
“你师尊是哪位峰主?”
“清静峰……我要见……”
“清静峰啊,沈峰主的确是闭关了,但他没来灵犀洞。”
洛冰河脚下一个踉跄,“他去的哪里?”
“不知道啊,一峰之主的行踪还要向我等禀报吗?”
“等……等等,不知道你也别哭啊,清静峰怎么了吗?魔族围攻上山?还是另有急事?唉你你你,你起来,你把话说清楚……”
洛冰河觉得这个人说的话真难回答。
清静峰没怎么,没有魔族围攻,什么都没发生,他要说什么?他要把什么说清楚?
烈日当空,洛冰河竟已站立不稳跪坐到了地上,大颗大颗的泪珠泉涌而出,灼烧般的滚过脸颊。
师尊,你这么好,为什么不告诉我,要怎么样传达这份心意,怎么样才能从这份无解的感情中挣脱。
然而即使少年哭得再猛烈,这份灼灼燃烧着的感情依然团缩在原地,无法传达给他想要传达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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